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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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慢性迷戀27
翌日清晨, 陽光明媚，趙芷安穿了身鵝黃緞面旗袍，化了精致的妝容。
林凈濯系著襯衣紐扣走過來, 看見鏡中俏麗的美人，臉色仍不太好看。
哪怕他昨晚在趙芷安的軟磨硬泡下勉強同意了。
女孩塗了口紅, 擡眸，看見背後寬肩窄腰、面容英俊的男人，勾唇：“阿濯，你過來。”
她勾勾手指。
林凈濯淡淡說了句“幹嘛”，彎腰。
趙芷安趁機回頭，拽著他的領口，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剛塗好的口紅暧昧地印在男人臉上, 平添風花雪月。
林凈濯維系著彎腰的姿勢，寬闊肩背下塌, 背脊虬紮, 線條流暢, 顯得那張臉更具攻擊性和侵略性。
趙芷安看著口紅唇印笑了，男人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
“這是我新買的口紅，怎麽樣, 顏色好看嗎？”她在男人晦暗的眼神裏, 又親了下他的唇，“還是可食用的, 你要不要嘗嘗？”
尾音嬌而媚, 是存心引誘。
林凈濯摟著她窈窕的纖腰, 往上一提，趙芷安的肩撞上男人的胸膛, 細弱的腕抵在兩人之間，女孩微微偏頭，輕輕笑了，留下的側臉輪廓像裹了糖的砒霜。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將她的口紅吻得一幹二凈。
趙芷安微喘，手指有意識勾著林凈濯的黑繩繞來繞去。
一場蓄意的吻結束，男人的薄唇上沾著女人的口紅，更加邪妄風流，趙芷安紅唇瀲灩，泛起光澤，美得不可方物。
“待會讓人送你過去。”
他得到好處和安撫，臉色好很多。
趙芷安就知道這樣會奏效，重新補了口紅，笑著說好。
林凈硯昨天臨時去外地出差，忙到今早九點才回洋樓，整宿沒睡讓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他坐在後排，闔著眼皮，整個人看起來清冷疏漠。
依舊是徐明方在充當司機，他看到柵欄外面站著一抹窈窕的倩影，認出是誰，回頭叫林凈硯：“先生，趙小姐來了。”
林凈硯立即睜開雙眼，眸中是一閃而逝的情緒。
趙芷安聽到車子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林凈硯坐著輪椅下來。
她臉上揚起笑，招手，“林凈硯。”
林凈硯看到女孩朝他走來，旗袍襯出玲瓏的身段，腳上一雙高跟鞋，一如既往漂亮，惹人眼。
“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嗎？”林凈硯笑問。
“過來看看你好點沒。”趙芷安指了指嘴角，表達自己的意思。
“那怎麽不進去？”
“我按了門鈴，但阿嬤沒開門，想來應該不在家。”
阿嬤確實不在家，早在趙芷安到這的前十分鐘就出去了。
林凈硯帶著女孩進屋，上次已經來過，這次家裏的貓貓狗狗見了她，熱情地沖過來又蹭又甩尾巴。
趙芷安蹲下擼貓摸狗，手包放在腿上，林凈硯垂眸看著她姣好的側顏，卷翹濃密的眼睫、小巧的鼻梁、以及嫩紅的唇，想起她離開後，三天都沒有音訊。
男人抿著唇，斂眸，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收緊。
女孩隨手抱起一只銀漸層，挼著圓滾滾的腦袋，擡頭，不經意一眼，正好撞進林凈硯盯著她的視線。
男人比她更不自然，匆忙撇開目光，緊張得心跳如鼓。
趙芷安看著林凈硯，以前不覺得，可現在——
他所有細微的反應都像極了她以前。
那時，她看林凈濯就是這樣。
女孩呼吸一頓，窩在懷裏的貓仰著腦袋，眼睛圓溜溜地看著她。
“你，你看我幹什麽？”林凈硯說話磕磕巴巴，耳朵開始泛紅。
“今天還沒塗藥吧？”
她轉移話題，目光落到男人烏青的嘴角。
林凈濯下手很重，這都幾天了，也不見瘀血散去。
林凈硯想起那晚女孩給他塗藥的場景，明明今早已經抹了……
他搖搖頭，“還沒有。”
說完，擡眸看向趙芷安。
趙芷安沒有起疑，見他倦容，“這兩天是不是很忙呀？”
她照著臉龐畫了一圈，笑道：“你都有黑眼圈了。”
這話是誇張的說法，但林凈硯很好騙，竟信以為真，摸著自己的臉，緊張地看著她。
“真的？那會不會——”
“什麽？”
“會不會很難看？”
林凈硯望著她，趙芷安一怔，詭異地從這番對話裏聽出忐忑和不安。
一個醜陋的、不好看的男人，是沒資格去吸引女人的目光。
誰不喜歡相貌佳的男人？
就像林凈濯，哪怕他再混蛋、再壞，喜歡他的女人依舊一大把。
那張臉就是資本。
不然，趙芷安怎麽可能被他迷得團團轉。
趙芷安楞了幾秒，隨即托腮笑他：“林凈硯，你好單純，沒聽出我在逗你嗎？不醜的，你很好看。真的，你信我。”
他太溫柔幹凈，那張臉整體偏清雋，再加上氣質又好，和林凈濯是相反的存在。
用不恰當的形容，一個是紅玫瑰，一個白月光。
林家的基因，從上到下還是值得肯定。
林凈硯這才松了口氣，趙芷安起身，將手包放在桌上，“你先過去吧，我去拿藥箱。”
“好。”他習慣性補充：“謝謝。”
“別再跟我說謝謝了，說起來你還是因為我受的傷。”
她提著藥箱回來，打開，先用消毒酒精抹一遍傷口。
林凈硯微擡下頷，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趙芷安專註地看著傷口，細致輕柔地塗藥，盡量給他抹開化散。
方嬸提著買的老母雞進屋，撞見客廳一坐一彎腰的男女，金色的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俊男靚女般配得很，她滿意地笑了，不打擾他們，輕手輕腳去了廚房。
塗完藥，趙芷安扔掉棉簽，擰藥膏蓋子的時候故意問他：“林凈硯，我的臉好看嗎？”
女人對男人的目光很敏感，能夠清晰分辨對方是不是不懷好意。
林凈硯的目光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反而——
想逗一逗。
林凈硯像卑劣的小偷，剛把寶貝揣進兜裏就被人抓包。
他整張臉咻地變紅，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好不好看，你看不出來嗎？這都要猶豫？”她笑道：“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林凈硯立馬道：“好看。”
趙芷安噗嗤一聲笑了。
阿嬤這時候出來也樂了，“小芷，他靦腆得很，你要是再逗一會估計得紅透了。”
林凈硯被兩人打趣，藏在T恤底下的身體繃緊，有些不自在。
瞧著太好欺負了。
趙芷安覺得他真有意思。
“小芷啊，要留下吃飯哈，阿嬤剛剛買了老母雞，待會燉蘑菇，可鮮了，還有鱸魚，弄個清蒸，也好吃，就當嘗嘗阿嬤的手藝，好不好？”
“好，麻煩阿嬤了。”
“嗐，這有啥。”
阿嬤又進了廚房，趙芷安對林凈硯說：“你上樓休息會吧，養點精神。”
林凈硯也還有事，點點頭。
他坐著輪椅上去，回到房間，關了門後，這才開始脫衣服。
手臂一伸一展，T恤離身，露出精壯的半身，肌肉塊壘清晰卻不突兀，流暢得漂亮。
林凈硯從抽屜裏拿出藥膏，扭頭，看著鏡中背後的瘀痕，一點點抹開。
林凈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只是揍他的臉？在看不見的地方，也有不少傷。
林凈硯表情淡淡，似察覺不到疼痛。
趙芷安去廚房幫忙，阿嬤趕也趕不走，只好妥協，聊著她這身旗袍，一個勁誇做工精細、顏色青春、身材好雲雲，聽得女孩都快不好意思了。
林凈硯淺淺睡了一會，腦袋的酸脹感減輕，他從樓上下來，正巧聽見趙芷安在打電話。
“晚點吧，我答應阿嬤要留下來吃午飯。”
“那不一樣呀。”
“哼，你忘了答應過我，要對我很好很好，怎麽連我在外面吃頓飯都要阻撓？”
“哎呀，阿濯！”
林凈硯聽到趙芷安撒嬌的聲音，垂下眼眸，過了兩秒，坐著輪椅轉身離開。
趙芷安再次取得成功，勾唇，掛了電話，結果一回頭就看到林凈硯清瘦的背影。
“林凈硯！”她笑著走過去，看到男人在摸一條大黑狗。
這條狗瞧著最機靈，只黏林凈硯，見了他，尾巴甩不停。
“去吧。”他拍了拍狗的腦袋。
趙芷安見他精神缺缺，問：“沒休息好嗎？”
林凈硯發現，她跟他說話的語氣，和面對林凈濯時很不一樣，所以……
她還是愛著林凈濯。
“怎麽了？”女孩伸手晃了晃。
林凈硯搖頭，淡笑：“沒事。”
“那吃飯吧，我和阿嬤已經做好了。”
她笑著去廚房，男人看著她的身影，搭在膝蓋上的指腹捏緊。
吃午飯的時候，三人其樂融融，飯後是林凈硯洗的碗，阿嬤年紀大了，待了會就回屋午睡，趙芷安添完貓糧狗糧去廚房洗手，男人邊洗碗邊跟她聊天。
“前幾天你走了，阿嬤還常常念叨你。”
“我也想念阿嬤。”
“嗯。”他生硬地回了一句，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有些話想說又不能說出口，就怕唐突了趙芷安，讓她覺得他孟浪輕浮。
林凈硯有些走神，趙芷安洗完手，正要瀝幹，男人的手不小心碰到她。
相觸的剎那，微涼、細膩、柔軟的觸感被無限放大，女孩起初並未在意，直到他的反應過於激烈。
趙芷安真的要被他過於純情的樣子折服，眉眼彎彎：“林凈硯。”
男人悶頭洗碗，不語。
“林凈硯。”
他假裝沒聽見。
“林凈硯。”
女孩遞出沾著水、濕漉漉、白生生的手，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想拉我的手嗎？”
像妖精調戲一個六根未凈但又努力克制的和尚。
林凈硯腦海裏的某根弦轟然斷了。
他望著眼前白皙纖細的手指和粉嫩的指尖，上面掛著瑩潤的水珠，襯得這只手像畫一樣。
突然，一滴水落下，濺在他的腿上，浸透褲子，氤濕淺淺一小塊。
趙芷安見他無動於衷，笑著收回手：“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我——”
他最終還是沒有去拉她的手。
趙芷安見他悶頭洗碗，靠著料理臺，手撐在身後，繼續逗他：“林凈硯，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男人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摔進水池。
女孩聽到這聲音，不用看他，就什麽都清楚了。不過最好奇的是，林凈硯什麽時候喜歡她的？
林凈硯呼吸停滯，臉頰不受控地發紅，他盯著池裏待清洗的碗筷，心跳咚咚咚，快到要溢出嗓子眼，甚至是心虛得不敢看她。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也沒有任何問題，但關鍵是……他明知趙芷安和他弟弟關系不匪，卻還是控制不住喜歡了。
“不敢拉我的手。”
“不敢說喜歡。”
“林凈硯呀。”趙芷安教他：“你這樣怎麽討女孩子的喜歡呢？沒人會喜歡一個悶葫蘆。”
她伸出自己的手，上面的水漬已經幹了大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嗎？”
趙芷安不討厭林凈硯，尤其是對林凈濯失望以後，愈發覺得林凈硯這種沒有被人教過、動不動就臉紅的男人更有意思。
因為可以把人調//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她想要什麽樣的呢？
女孩垂眸看著林凈硯，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男人的手終於動了，溫吞地捏住她手指的前端。
趙芷安一笑，窈窕的身子靈活得像一條花紋斑斕艷麗的毒蛇，順勢擠進輪椅和料理臺之間，抓住林凈硯的手同時坐到他的腿上。
林凈硯手上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已經滑進溫香軟玉。他頓時僵直身體，局促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湊近漂亮的臉蛋：“林凈硯，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林凈硯退無可退。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下，下雨那天，你送我回觀山寄月。”
這是趙芷安意料之外的回答，是那個時候嗎？她仔細回想當時的自己。
淋著雨，推著輪椅送林凈硯上車，渾身都打濕，狼狽得很，甚至在車裏擦花掉的妝容、摘了日拋。
趙芷安：“……”
“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林凈硯忐忑的話拉回她飄走的思緒，女孩望著他，非常誠實：“喜歡談不上，只能說有一點點好感。”
男人的神情幾乎肉眼可見落寞。
趙芷安想，這可能跟林凈濯待太久有關，刺激的都嘗了遍，對於普通的、純情的感情，總是覺得缺點什麽。
所以她對林凈硯僅僅是有一點點好感。
林凈硯垂下眼簾說：“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比我大七歲。”
要是三年一代溝，他們之間隔了兩代溝。
這樣一算，林凈硯確實挺大了。
男人見她皺著眉，擔心完長相後，又開始擔心年紀，“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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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凈濯系著襯衣紐扣走過來, 看見鏡中俏麗的美人，臉色仍不太好看。
哪怕他昨晚在趙芷安的軟磨硬泡下勉強同意了。
女孩塗了口紅, 擡眸，看見背後寬肩窄腰、面容英俊的男人，勾唇：“阿濯，你過來。”
她勾勾手指。
林凈濯淡淡說了句“幹嘛”，彎腰。
趙芷安趁機回頭，拽著他的領口，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剛塗好的口紅暧昧地印在男人臉上, 平添風花雪月。
林凈濯維系著彎腰的姿勢，寬闊肩背下塌, 背脊虬紮, 線條流暢, 顯得那張臉更具攻擊性和侵略性。
趙芷安看著口紅唇印笑了，男人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
“這是我新買的口紅，怎麽樣, 顏色好看嗎？”她在男人晦暗的眼神裏, 又親了下他的唇，“還是可食用的, 你要不要嘗嘗？”
尾音嬌而媚, 是存心引誘。
林凈濯摟著她窈窕的纖腰, 往上一提，趙芷安的肩撞上男人的胸膛, 細弱的腕抵在兩人之間，女孩微微偏頭，輕輕笑了，留下的側臉輪廓像裹了糖的砒霜。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將她的口紅吻得一幹二凈。
趙芷安微喘，手指有意識勾著林凈濯的黑繩繞來繞去。
一場蓄意的吻結束，男人的薄唇上沾著女人的口紅，更加邪妄風流，趙芷安紅唇瀲灩，泛起光澤，美得不可方物。
“待會讓人送你過去。”
他得到好處和安撫，臉色好很多。
趙芷安就知道這樣會奏效，重新補了口紅，笑著說好。
林凈硯昨天臨時去外地出差，忙到今早九點才回洋樓，整宿沒睡讓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他坐在後排，闔著眼皮，整個人看起來清冷疏漠。
依舊是徐明方在充當司機，他看到柵欄外面站著一抹窈窕的倩影，認出是誰，回頭叫林凈硯：“先生，趙小姐來了。”
林凈硯立即睜開雙眼，眸中是一閃而逝的情緒。
趙芷安聽到車子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林凈硯坐著輪椅下來。
她臉上揚起笑，招手，“林凈硯。”
林凈硯看到女孩朝他走來，旗袍襯出玲瓏的身段，腳上一雙高跟鞋，一如既往漂亮，惹人眼。
“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嗎？”林凈硯笑問。
“過來看看你好點沒。”趙芷安指了指嘴角，表達自己的意思。
“那怎麽不進去？”
“我按了門鈴，但阿嬤沒開門，想來應該不在家。”
阿嬤確實不在家，早在趙芷安到這的前十分鐘就出去了。
林凈硯帶著女孩進屋，上次已經來過，這次家裏的貓貓狗狗見了她，熱情地沖過來又蹭又甩尾巴。
趙芷安蹲下擼貓摸狗，手包放在腿上，林凈硯垂眸看著她姣好的側顏，卷翹濃密的眼睫、小巧的鼻梁、以及嫩紅的唇，想起她離開後，三天都沒有音訊。
男人抿著唇，斂眸，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收緊。
女孩隨手抱起一只銀漸層，挼著圓滾滾的腦袋，擡頭，不經意一眼，正好撞進林凈硯盯著她的視線。
男人比她更不自然，匆忙撇開目光，緊張得心跳如鼓。
趙芷安看著林凈硯，以前不覺得，可現在——
他所有細微的反應都像極了她以前。
那時，她看林凈濯就是這樣。
女孩呼吸一頓，窩在懷裏的貓仰著腦袋，眼睛圓溜溜地看著她。
“你，你看我幹什麽？”林凈硯說話磕磕巴巴，耳朵開始泛紅。
“今天還沒塗藥吧？”
她轉移話題，目光落到男人烏青的嘴角。
林凈濯下手很重，這都幾天了，也不見瘀血散去。
林凈硯想起那晚女孩給他塗藥的場景，明明今早已經抹了……
他搖搖頭，“還沒有。”
說完，擡眸看向趙芷安。
趙芷安沒有起疑，見他倦容，“這兩天是不是很忙呀？”
她照著臉龐畫了一圈，笑道：“你都有黑眼圈了。”
這話是誇張的說法，但林凈硯很好騙，竟信以為真，摸著自己的臉，緊張地看著她。
“真的？那會不會——”
“什麽？”
“會不會很難看？”
林凈硯望著她，趙芷安一怔，詭異地從這番對話裏聽出忐忑和不安。
一個醜陋的、不好看的男人，是沒資格去吸引女人的目光。
誰不喜歡相貌佳的男人？
就像林凈濯，哪怕他再混蛋、再壞，喜歡他的女人依舊一大把。
那張臉就是資本。
不然，趙芷安怎麽可能被他迷得團團轉。
趙芷安楞了幾秒，隨即托腮笑他：“林凈硯，你好單純，沒聽出我在逗你嗎？不醜的，你很好看。真的，你信我。”
他太溫柔幹凈，那張臉整體偏清雋，再加上氣質又好，和林凈濯是相反的存在。
用不恰當的形容，一個是紅玫瑰，一個白月光。
林家的基因，從上到下還是值得肯定。
林凈硯這才松了口氣，趙芷安起身，將手包放在桌上，“你先過去吧，我去拿藥箱。”
“好。”他習慣性補充：“謝謝。”
“別再跟我說謝謝了，說起來你還是因為我受的傷。”
她提著藥箱回來，打開，先用消毒酒精抹一遍傷口。
林凈硯微擡下頷，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趙芷安專註地看著傷口，細致輕柔地塗藥，盡量給他抹開化散。
方嬸提著買的老母雞進屋，撞見客廳一坐一彎腰的男女，金色的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俊男靚女般配得很，她滿意地笑了，不打擾他們，輕手輕腳去了廚房。
塗完藥，趙芷安扔掉棉簽，擰藥膏蓋子的時候故意問他：“林凈硯，我的臉好看嗎？”
女人對男人的目光很敏感，能夠清晰分辨對方是不是不懷好意。
林凈硯的目光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反而——
想逗一逗。
林凈硯像卑劣的小偷，剛把寶貝揣進兜裏就被人抓包。
他整張臉咻地變紅，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好不好看，你看不出來嗎？這都要猶豫？”她笑道：“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林凈硯立馬道：“好看。”
趙芷安噗嗤一聲笑了。
阿嬤這時候出來也樂了，“小芷，他靦腆得很，你要是再逗一會估計得紅透了。”
林凈硯被兩人打趣，藏在T恤底下的身體繃緊，有些不自在。
瞧著太好欺負了。
趙芷安覺得他真有意思。
“小芷啊，要留下吃飯哈，阿嬤剛剛買了老母雞，待會燉蘑菇，可鮮了，還有鱸魚，弄個清蒸，也好吃，就當嘗嘗阿嬤的手藝，好不好？”
“好，麻煩阿嬤了。”
“嗐，這有啥。”
阿嬤又進了廚房，趙芷安對林凈硯說：“你上樓休息會吧，養點精神。”
林凈硯也還有事，點點頭。
他坐著輪椅上去，回到房間，關了門後，這才開始脫衣服。
手臂一伸一展，T恤離身，露出精壯的半身，肌肉塊壘清晰卻不突兀，流暢得漂亮。
林凈硯從抽屜裏拿出藥膏，扭頭，看著鏡中背後的瘀痕，一點點抹開。
林凈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只是揍他的臉？在看不見的地方，也有不少傷。
林凈硯表情淡淡，似察覺不到疼痛。
趙芷安去廚房幫忙，阿嬤趕也趕不走，只好妥協，聊著她這身旗袍，一個勁誇做工精細、顏色青春、身材好雲雲，聽得女孩都快不好意思了。
林凈硯淺淺睡了一會，腦袋的酸脹感減輕，他從樓上下來，正巧聽見趙芷安在打電話。
“晚點吧，我答應阿嬤要留下來吃午飯。”
“那不一樣呀。”
“哼，你忘了答應過我，要對我很好很好，怎麽連我在外面吃頓飯都要阻撓？”
“哎呀，阿濯！”
林凈硯聽到趙芷安撒嬌的聲音，垂下眼眸，過了兩秒，坐著輪椅轉身離開。
趙芷安再次取得成功，勾唇，掛了電話，結果一回頭就看到林凈硯清瘦的背影。
“林凈硯！”她笑著走過去，看到男人在摸一條大黑狗。
這條狗瞧著最機靈，只黏林凈硯，見了他，尾巴甩不停。
“去吧。”他拍了拍狗的腦袋。
趙芷安見他精神缺缺，問：“沒休息好嗎？”
林凈硯發現，她跟他說話的語氣，和面對林凈濯時很不一樣，所以……
她還是愛著林凈濯。
“怎麽了？”女孩伸手晃了晃。
林凈硯搖頭，淡笑：“沒事。”
“那吃飯吧，我和阿嬤已經做好了。”
她笑著去廚房，男人看著她的身影，搭在膝蓋上的指腹捏緊。
吃午飯的時候，三人其樂融融，飯後是林凈硯洗的碗，阿嬤年紀大了，待了會就回屋午睡，趙芷安添完貓糧狗糧去廚房洗手，男人邊洗碗邊跟她聊天。
“前幾天你走了，阿嬤還常常念叨你。”
“我也想念阿嬤。”
“嗯。”他生硬地回了一句，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有些話想說又不能說出口，就怕唐突了趙芷安，讓她覺得他孟浪輕浮。
林凈硯有些走神，趙芷安洗完手，正要瀝幹，男人的手不小心碰到她。
相觸的剎那，微涼、細膩、柔軟的觸感被無限放大，女孩起初並未在意，直到他的反應過於激烈。
趙芷安真的要被他過於純情的樣子折服，眉眼彎彎：“林凈硯。”
男人悶頭洗碗，不語。
“林凈硯。”
他假裝沒聽見。
“林凈硯。”
女孩遞出沾著水、濕漉漉、白生生的手，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想拉我的手嗎？”
像妖精調戲一個六根未凈但又努力克制的和尚。
林凈硯腦海裏的某根弦轟然斷了。
他望著眼前白皙纖細的手指和粉嫩的指尖，上面掛著瑩潤的水珠，襯得這只手像畫一樣。
突然，一滴水落下，濺在他的腿上，浸透褲子，氤濕淺淺一小塊。
趙芷安見他無動於衷，笑著收回手：“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我——”
他最終還是沒有去拉她的手。
趙芷安見他悶頭洗碗，靠著料理臺，手撐在身後，繼續逗他：“林凈硯，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男人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摔進水池。
女孩聽到這聲音，不用看他，就什麽都清楚了。不過最好奇的是，林凈硯什麽時候喜歡她的？
林凈硯呼吸停滯，臉頰不受控地發紅，他盯著池裏待清洗的碗筷，心跳咚咚咚，快到要溢出嗓子眼，甚至是心虛得不敢看她。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也沒有任何問題，但關鍵是……他明知趙芷安和他弟弟關系不匪，卻還是控制不住喜歡了。
“不敢拉我的手。”
“不敢說喜歡。”
“林凈硯呀。”趙芷安教他：“你這樣怎麽討女孩子的喜歡呢？沒人會喜歡一個悶葫蘆。”
她伸出自己的手，上面的水漬已經幹了大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嗎？”
趙芷安不討厭林凈硯，尤其是對林凈濯失望以後，愈發覺得林凈硯這種沒有被人教過、動不動就臉紅的男人更有意思。
因為可以把人調//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她想要什麽樣的呢？
女孩垂眸看著林凈硯，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男人的手終於動了，溫吞地捏住她手指的前端。
趙芷安一笑，窈窕的身子靈活得像一條花紋斑斕艷麗的毒蛇，順勢擠進輪椅和料理臺之間，抓住林凈硯的手同時坐到他的腿上。
林凈硯手上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已經滑進溫香軟玉。他頓時僵直身體，局促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湊近漂亮的臉蛋：“林凈硯，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林凈硯退無可退。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下，下雨那天，你送我回觀山寄月。”
這是趙芷安意料之外的回答，是那個時候嗎？她仔細回想當時的自己。
淋著雨，推著輪椅送林凈硯上車，渾身都打濕，狼狽得很，甚至在車裏擦花掉的妝容、摘了日拋。
趙芷安：“……”
“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林凈硯忐忑的話拉回她飄走的思緒，女孩望著他，非常誠實：“喜歡談不上，只能說有一點點好感。”
男人的神情幾乎肉眼可見落寞。
趙芷安想，這可能跟林凈濯待太久有關，刺激的都嘗了遍，對於普通的、純情的感情，總是覺得缺點什麽。
所以她對林凈硯僅僅是有一點點好感。
林凈硯垂下眼簾說：“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比我大七歲。”
要是三年一代溝，他們之間隔了兩代溝。
這樣一算，林凈硯確實挺大了。
男人見她皺著眉，擔心完長相後，又開始擔心年紀，“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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